近日，两篇文章火遍朋友圈。一篇关于拼多多，一篇关于百度。
说到的事，都并不陌生。
拼多多，是关于砍价，说砍一刀永远也砍不完；百度，是处处收费，但凡有点思想的文章都被百度学术、百度文库收录，付费才能阅读。
壹
拼多多上热搜的这篇文章是：《砍价永远差一刀？拼多多法庭上回复：小数点后有6位》。
是说上海律师刘宇航，参加拼多多“砍价免费拿”活动，他邀请多位好友砍价后却仍差“0．09%”，就是砍不完。刘宇航遂以欺诈为由，将拼多多告上法庭。近日，该案法庭辩论环节上拼多多称：因页面显示百分比位数有限，所以把一个至少小数点后有6位数以上的百分比，省略显示为0.9%，砍价页面显示的0.9%不是0.9%，而是0.9996427%。
读到此处，不由得想说一句“北京话”：好（真）家（liu）伙（mang）！
另一篇是《郁达夫和李彦宏的不了情》。
文章写道，想百度上搜作家郁达夫的小说《清冷的午后》，发现需要开通VIP才能看到整个文章。该文作者认为，郁达夫已去世77年，按照著作权法，五十年前的作家作品，谁都可以翻印。该作者发现，他自己一篇文章也同样被百度学术收录，收费才能看到，而他并未接到任何通知。“但凡有点意思的，阅读价值不那么受时效影响的文章，百度都考虑到了，都收罗在‘百度文库’或‘百度学术’里。”
互联网科技企业背后的盈利模式，以及网络时代关于知识产权的自由与边界，涉及到比较专业的知识，在此不过多讨论。只希望，企业在追求利润和成长的同时，能注意到消费者的怨气和质疑。
百度文库收录郁达夫的小说《清冷的午后》
贰
通过“社交+电商”模式，拼多多迅速壮大。
成立不到3年，拼多多就登陆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去年3月，拼多多发布2020年第四季度及全年财报：截至2020年底，拼多多年活跃买家数达7.884亿，超越阿里巴巴成为中国用户规模最大的电商平台。
有评论认为：拼多多的高速发展，离不开借助微信社交关系的营销，与拼多多的互惠式拼团、百亿补贴相比，砍价免费拿的营销最为成功。
砍价免费拿，听听都让人兴奋！
拼多多的设计是：消费者看到一款可以免费获得的商品后，简单一个操作，“免费拿”的进度条就到了90%，当消费者觉得免费唾手可得后，拼多多就要求消费者转发让亲友帮忙砍价，然后，亲友须注册用户，再然后，同样加入到砍价免费拿的阵营。
这个时候，永远砍不完的逻辑就出现了，“免费拿”近在眼前，人性中的“不甘心”被规则唤醒，不断地刺激新一轮的传播分享……
互联网语境下，获客是企业增长的根本。拼多多的砍价营销，正是通过对人性的算计与利用，促使消费者被动启用社交关系，让平台高效率地实现低成本裂变。在拼多多发展初期，这种“算计”的商业模式被认为是极其成功的，也被其主攻的下沉市场的消费者所认同，否则，拼多多也不会发展得如此迅速。
0.9%不是0.9%，后面还有六位数！——“好险，差点成了圆周率呢”，一位网友评论到。相信，拼多多并（根）非（本）没（不）注（太）意（在）到（意）消费者对砍价营销的不满，面对增长预期，这条低成本裂变之路，诱惑太大。
或许，用户马上突破8亿的拼多多，最应该思考的是，如何留存现有的消费者，而不是死死揪住已经让人生厌的砍价套路不放。
少点套路，多点真诚！当下，很多电商在宣传口号中都在传递这种意思。口号的潜台词是：以前，套路可以有，但现在用户成长了，我们要诚实些。
叁
多砍一刀，让人厌烦。多收一“刀”，也让人反感。
虽然，《郁达夫和李彦宏的不了情》文章里的不少观点，值得商榷，但背后所传递出的某些价值观，却值得深思。
文章里提到，百度学术收录作者的一篇文章，其需要查看时得交费或充值成为会员，这个逻辑存在问题。前一阵，知网未经授权擅自收录赵德馨教授百余篇文章，知网最终道歉并赔偿教授70多万元。（参考本号：“借鸡生蛋”年入12亿，知网道歉了，可整改措施呢？！）
虽然，百度学术收录该作者的文章时，“全部来源”处显示是知网、维普网等，无论百度跟知网、维普网有何种协议，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既然是通过百度学术查看，且百度学术把费用收了，那么百度学术就应该承担收录时相应的责任。
该文章表示，“稍微带一点知识的文章和话题，就被百度带领一批利欲熏心的小网站围追堵截。在百度上，只有诈骗信息，是没有门槛的，而且总是推在前面，无法避开，例如，你搜一个有点像药品或疾病的词，立即跳出一堆‘药品’和‘医生’，霸住屏幕。”
“用科技让复杂的世界更简单”，这是百度的使命。从字面上理解，这家互联网企业，希望用技术一举扫清传统时代存在的各种羁绊和门槛，让大家可以通过网络自由地获得知识和讯息。
对百度而言，其毕竟是一家商业公司，百度学术和百度文库该不该收费，并不是用户所在意的地方。用户在意的是：作为一家搜索引擎公司，应该如何收费，或如何在收费与不收费之间做好平衡，以实现其“让世界更简单”的使命。
魏则西事件、莆田系、竞价排名，百度“多收一刀”的商业做派，被放在公众面前拷问了许久。这个事件当中，百度的形象是“唯利是图”，其利用各种互联网规则及平台资源，想方设法在每一个服务背后算计着多收一刀。
多收一刀，却失去了更有价值的东西——商业道德。
对百度而言，首先是搜索，然后才是商业。当用户输入关键词敲下回车键的时候，他们希望得到的是一个纯粹答案，一个大数据算法后的最优解答，而不是掺杂着商业广告的各种讯息，也不是竞价排名后的鱼龙混杂、真假莫辨。
肆
“消费的终极意义在于如何度过更加充实的人生。相比较一个过于个人化、孤立化的社会，我们更需要建立一个人与人之间能够自然产生联系的社会。”商业伦理中，人际关系应该是自然的，不是被算计和绑架的。
互联网时代，催生了很多用户增长的课程，研究如何获客、如何激活、如何留存，如何营收及推荐等。无论如何，用户的黏性以及是否乐意向亲朋推荐，均应该是毫无束缚的，是基于用户本身真实体验下的自发行为，而不是规则的“逼迫”和无底限的利诱。
不光是拼多多一家，所有的互联网企业在获取用户和裂变增长方面，都变得越来越难。这种局面下，商业其实依旧比拼的是道德。
谁诚实无欺，谁把消费者当人看，谁将占据长远的赛道。电商如此，搜索引擎公司也如此。
律师刘宇航之所以将拼多多告上法庭，其厌恶的正是拼多多的商业道德：在提供网络服务的过程中，拼多多涉嫌使用各种虚假的数据迷惑消费者，使消费者对“免费拿”的成功率产生错误认识，利用和放大人性的弱点让消费者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完成被告设置的各种任务，购买拼多多的付费服务，不仅已构成欺诈，更严重影响了社会风气和市场经济秩序。
拼多多砍一刀，是互联网时代商业对人性的嘲弄。百度多收一刀，是网络技术对商业规则的玩弄。时代不一样，商业模式和营销方式都需要改变。互联网企业发展到现在，正逐渐进入去泡沫化时期。狂飙突进式的野蛮生长进入尾声，企业的唯一出路是沉淀内省。
其实，这两家企业并不需要颠覆或嬗变，回归企业既定价值观即可！
拼多多，请记住自己的价值观：本分。
百度，请记住自己的价值观：简单可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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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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